跑遊元朗屏山鄉 (75) – 大道村天啟道盧太玄道長春雨草堂（三）

跑遊元朗洪水橋大道村，昔日春雨草堂內闢有琴室，是盧家炳操琴及作曲之處。盧家炳是近代中國嶺南派七弦古琴演奏名師（古琴收藏家及作曲家），每次演奏，先必焚香，心神俱靜，營造一種一種淡雅安詳的氣氛，方才下指，進入人琴合一的境界。

玉壼冰

盧家炳學琴，在莫尚德《廣東古琴史话》（廣州文史第卅四輯，珠江藝苑）有介紹古琴師盧家炳，盧家琴自十六歲學琴。在許海帆寫之《盧家炳與別夢操》（嶺海琴闌論文集，嶺海琴闌）中，指盧家炳在十六歲時是受到父親啟蒙習學操縵，估計盧家炳父親亦是一位古琴家，因為盧老先生亦有收藏古琴，其中一張是清朝「玉壺冰」仲尼式古琴。

去年中國嘉德2017年秋季拍賣會之「案上雲煙－文房雅玩」場中出現了這一張盧老先生之「玉壺冰」古琴，拍賣品描述是這樣：「仲尼式，桐木面板，冠角、承露、嶽山都為黑色。有鳳眼，螺徽，肩在三徽處，長方形龍池與鳳沼，底面項間刻琴名 ‘玉壺冰’ 三字，腹內無題款。此乃盧先生之先翁盧老先生之遺物，原為黑色，盧老先生命人自中山縣帶到福州重漆為朱色，盧先生不曾上弦，懸之於壁上，作為先人之紀念」，文中沒有透露盧老先生的名字，祗知道盧老先生亦是好琴之人，玉壺冰由盧家炳一直收藏作為對父親的惦念。在這一次拍賣中，玉壺冰以 517,500元人民幣成交。（現時北京故宮博物館也收藏了一張南宋「玉壺冰」仲尼式古琴）

↑ 盧家炳曾經擁有之清玉壺冰仲尼式古琴

四大家族

據說盧家炳家出身於富有家庭，甚至是清未廣州（潘、盧、伍、葉）四大家族成員之一，四大家族指清朝嘉慶道光年間，廣州十三行的富商，其中新會人盧觀恒（1746－1821）及其次子盧文錦，二人經營廣利行致富，盧氏財富一度是四大家族之首，不過兩代之後盧氏的地位大減，未知道盧家炳與四大家族盧氏的關係。

↑ 盧家炳每次彈奏古琴時，先必焚香使心神俱靜

容心言

盧家炳其後向容心言（1884－1966）學習琴藝，在許海帆及龔敏的《香港容氏家族之琴學淵源與傳習》有詳細記錄容氏家族的琴學傳承，容心言是容氏第三代傳人，詩書洞簫皆能，容氏第一代是清末滿族鑲白旗人容慶瑞（1816-1875），容心言的琴藝學自幼從祖母林芝仙，林芝仙乃番禺林氏，嶺南琴派傳人，擁古岡遺譜部份傳抄本，曾於清同治九年（1870）與容慶瑞合著《琴瑟合譜》，所以容心言與盧家炳師徒二人亦稱為嶺南派琴師。

在香港記憶《香江琴緣》專頁保存了一張容心言在廣州彈琴時照片（1930年代），當時容心言在廣州旗下街居住，與文士琴人結緣，盧家炳正在照片中出現。

其他關於盧家炳與古琴的事蹟，大抵是發生在六、七十年代，可能盧家炳於1938年攜同珍貴古琴和琴譜遷港後，香港社會元氣未曾恢復，文人雅士私下操縵自娛，盧家炳又曾經離港往澳門工作，這一段時間，估計盧家炳專注在古琴收藏的興趣上。

↑ 1930年代容心言於廣州旗下街居住時與文士琴人結緣，照片裡彈琴者為容心言（網絡照片）

八極引

前文曾經提及1963年新亞藝術系科生，旅遊大道村春雨草堂，學生遊園嬉戲以外，遊記裡亦提及了春雨草堂主人盧家炳向他們展示古琴藏品，包括有唐代之「八極引」及「百衲」、宋代之「鳴風」及「海雲」、明代之「一天秋」、「海天秋」、「沌龍吟」、「鳴韶」、「鳴蜩」、「松風」、「寒泉秀石」及祖遺「玉壺冰」等古琴十餘張，式樣款式，極為古雅，盧家炳更為他們一曲自撰之「午夜焚修」。

這裡大約記錄了六十年代，盧家炳所收藏之十二張古琴名字，其中為首的「八極引」，相信是盧家炳心愛之物，這一張「八極引」後來出現在保利香港2014年春拍之中，拍賣會稱介紹是盧家炳舊藏之宋琴，從海外回流，琴名為螺鈿鑲嵌，刀工書法俱佳，琴中無二，音色九德俱全，成交價 6,670,000 港幣，比起「玉壺冰」賣價更高。拍賣之前，保利香港和香港中文大學合辦了一場「清角鳴幽－宋明古琴雅賞會」音樂會，由音樂家在盧家炳舊藏宋琴「八極引」表演彈奏。

盧家炳的其他收藏如「百衲」（刻有九霄環佩字）、宋琴「鳴鳳」和「松風」，原為容心言之物，後來被盧家炳購入收藏，可見當時盧家炳的古琴藏量豐富。據悉盧家炳不止有十二張古琴，可能在七十年代，甚至多至廿多張古琴藏品。例如從舊新聞報導（1972）裡可知，盧家炳還有明代古琴「秋聲」。

說回這一張價值六百六十萬港元的古琴「八極引」，細看拍賣會介紹書（保利香港拍賣，2014年春拍，批次363）怎樣去描述這一件珍品：

『八極引，傳為唐琴，仲尼式，原髹黑漆，因年久黑色盡褪而透出栗殼色。象牙嶽山和雁足為清代後續。十三徽及琴名皆為螺鈿鑲製，古琴琴名以螺鈿為之實屬罕見，且隸書「八極引」三字書法刻工俱佳。筆法凝練而飄逸，刀風銳利，收筆處瀟灑而出。琴名下鈐有一陰一陽兩印，陰文鐫「石西行印」，陽文篆「樂窠」二字，皆為銀質，堪稱稀異。紫檀木的龍齦、冠角，包漿圓潤，為明清舊物無疑。宋代何薳在《春渚紀聞》中說「秦漢之間所製琴品，多飾有犀玉金彩，故有瑤琴、綠綺之號。」 該琴琴額鑲有一片四方形瑪瑙，故可以「瑤琴」稱之，別於一般的「 素琴」。「八極引」的面板發小蛇腹斷間雜少許冰裂斷，斷紋不如琴底細密，蓋因面板漆胎厚實，更有歷代重修保養所致；而且為方便演奏，斷紋之劍鋒已被磨平。從底板剝落的一小塊漆胎來看，底板所髹漆胎頗薄，所以整體斷紋比面板細密，小蛇腹斷和流水斷交錯生映，龍池下方和琴肩處各生一叢梅花斷，其巧奪天工，人力不可為也。』

↑ 1972年中大中國文化研究所舉辦古琴展覽會，展出本港十六張著名古琴包括盧家炳收藏之八極引、鳴鳳及秋聲

↑ 盧家炳舊藏之古琴「八極引」出現在2014年香港保利拍賣會

春雨草堂琴譜油印本

五、六十年代，盧家炳在元朗區學校從事教育工作，期間亦推廣學界體育。私人生活中，盧家炳積極創作及改編曲譜，於1969年推出《春雨草堂琴譜》油印本，《春雨草堂琴譜》包括琴論、詩詞、制琴法、指法等；琴譜三類，一為自作曲如：《物外神遊》、《思親操》、《黃葉寒蟬》、《月下吟》、《逍遙遊》、《草堂春雨》、《午夜焚修》、《懷聖引》、《孤鴻》、《蝶戀花十曲》；二為改編曲如：《醉漁唱晚》、《廣陵散》、《釋談章》、《瀟湘水雲》、《文姬思漢》（改自胡笳十八拍）五曲；三為歷代名曲如：《水仙》、《雁渡衡陽》、《雁落平沙》、《鳳鳴丹山》、《漁樵問答》、《歸去來辭》、《塞上鴻》、《搔首問天》、《烏夜啼》、《擣衣十曲》。有人從曲目裡，分析盧氏當時的心境，這一點卻不在此深研了。

赴美演奏

盧家炳籍盧氏英文書院結束，盧家炳於1968年夏天帶同珍藏之唐代古琴赴美作渡假演奏，先到加州卡佛市，接受大律師 Fresno 邀請到私邸演奏，後有華僑工程巨子廖君、加洲大學黃博士演奏，並應羅省記者 Mr. Howard Young 邀請，傳授中國古琴彈奏的玄妙，刊登在當地報章之中。

盧家炳前後作出三次半公開式演奏，與此同時，盧家炳要向國外傳揚中國國樂的優點，把古琴結構、指法、彈奏時心音交融的條件，向在座者講解。

↑ 1968年盧家炳往美演奏古箏，傾動各國知音人士

中國古典音樂研究社

七十年代估計是盧家炳盡情享受琴樂及處心要推廣古琴的一個階段，1970年盧家炳成立中國古典音樂研究社，並擔任社長之職，副社長曾漢章、林風；顧問祁偉奧博士、盧家熾、羅寶生。主任有王粵生、蕭碩昌、林慶潤、黃櫂、郭倫、鄭永寧、葉國雄、羅乘威、梁力天、嚴海、雷海生、戴禮鈞、吳錦翹等。

1975年為響應香港藝術節，盧家炳與中國古典音樂研究社，於鄉議局元朗區中學大禮堂舉行演奏會，由當時中文大學文物館主持人屈志仁（梁省德與屈柏雨之子）主禮，盧家炳演奏古琴「碧雲深」、「雁落平沙」、「滄海龍吟」、盧家熾演奏「鳥投林」、徐華南「五樂草原」、黃櫂「鴿子飛」、林風「霸王卸甲」、郭倫「紡織忙」等（所有演奏者及曲目，參考1975年2月21日華僑日報），發揚中國文化藝術。

據劉皇發前秘書廖漢和先生憶述，他曾經是「中國古典音樂研究社」其中一員，當時樂社位於大馬路元朗大廈，後來才遷至大道村，以前在樂社裡經常與盧家炳及趙國雄合奏。盧家炳曾經向廖漢和提出教授琴藝，還以送琴作為鼓勵，不過廖漢和因為年少未能修心，而沒有答應。每次想起來，都感嘆錯失了良機，不過廖氏至今仍然保存了盧家炳兩首作品《滄海龍吟》和《月下吟》的琴譜油印本，作為收藏紀念。

↑ 1975年中國古典音樂研究社晌應香港藝術節由盧家炳領奏古樂

嶺南派琴藝

百年前中國社會，琴譜是師徒之間或家族成員傳承之瑰寶，琴技彈法亦是如此，去看別家的琴譜並不輕易。盧家炳晚年將琴譜印刷推出，無非是要把國樂古琴藝術發揚，將嶺南派琴藝承傳下去。

於是，盧家炳重新編撰之《春雨草堂琴譜》，便由梅花前輩負責出資赴印，琴譜一套四冊印刷一百套，第一冊記述各類中樂器，第二、三冊是琴譜，第四冊為英文闡述版。琴譜於1980 年印妥，未久盧家炳卻辭世，自言百歲圓壽。

↑ 容心言（左）與盧家炳（右）於大道村盧書院前合照

失落的道家琴聲

在美國，World Arbiter 唱片公司推出了一張名為 “Lost Sounds of the Tao” （中文譯名：失落的道家琴聲）音樂唱片，輯錄了十二首曲目，其中10曲為盧家炳彈奏，另外兩首由鄭潁蓀（1893－1950）與徐元白（1893－1957）分別彈奏的《長門怨》及《漁樵問答》。從美國 ebay 訂購了一隻 “Lost Sounds of the Tao” 原裝 CD 作為收藏，至今唱片仍然在付運途中，在撰寫此文同時，唯有到豆瓣音樂網站，也可以試聽唱片所有曲目。

“Lost Sounds of the Tao” 的唱片專頁，簡介了盧家炳：”Lo Ka Ping, guqin. The guqin was Confucius’ instrument, used by scholars and nobles for self-purification. Lo was a Taoist priest (1896-1980) who lived in the remote lands of the New Territories behind Hong Kong, recorded by a pupil in 1970. These rare archival tapes were assembled after an extensive hunt in Hong Kong, New York, California and Taiwan.” 注意這裡指盧家炳出生於1896年，跟一般文章所指1884年相差了14年，是對是錯，還在探討中。

↑ 盧家炳彈奏之古琴唱片 —  Lost Sounds of the Tao（失落的道家琴聲）

香港小姐白紫薇

至於盧家炳收藏的琴，有人說，曾經有三張琴出現在美國加州中部小城漢佛德 Hanford，Imperial Dynasty 餐館主人江憲泉 Richard Wing （1921－2010）的家裡。江憲泉生於漢佛德，曾擔任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將軍夫婦的廚師和隨從，後來擴充家族飯店成為五星級菜館。他與古琴的關係，在於其妻子白紫薇，白紫薇是1964年度香港小姐冠軍，該屆香港小姐競選由總統酒店主辦，摘冠後白紫薇代表香港往美國參加世界小姐競選。這一位香港小姐在美國認識了華僑青年江憲泉，閃電戀愛後翌年舉行婚禮，留居美國。白紫薇，真名盧紫霞，畢業於屏山柏雨中學及珠海書院，選美時報稱在元朗屏山盧氏英文書院教學，家中有四兄弟姊妹，白紫薇最年幼，正是盧家炳校長的幼女。

盧家炳的古琴舊藏怎樣安排，不知道，只知道盧家炳曾經是香港擁有最多名貴古琴的收藏家，他的琴，可能陸陸續續在拍賣會出現。最後，最珍貴的是，嶺南派琴藝一代宗師盧家炳的琴藝，不知道有沒有傳人，把它春雨草堂的精神承傳下來。

↑ 盧家炳女兒白紫薇參加1964年香港小姐獲選出冠軍，時任女教師喜歡旅行

嶺南派琴家盧家炳年譜

註：從最近三篇關於盧家炳的教學工作、得道學法、古琴操縵的文章中，把相關的年份及事件記錄在一起，與許海帆寫的《嶺南派琴家盧家炳年譜及其師承關係考》時間年表，合拼在一起。

其中盧家炳的出生年份流傳了多個版本，包括墓碑上記丙申年正月初八出生，即1896年2月21日，墓銘記錄卻是光緒二十年即1894出生；網上大部份文章互相抄襲為光緒十年1884年出生，相信有誤；另外1970年賴詠潔（唐健垣夫人）撰寫《琴府》到春雨草堂訪問盧家炳，記錄了當時盧氏78歲，即約1892年出生；最後看1981年報章刊登之盧氏訃聞指當時九十有一歲，考慮虛齡後亦接近1892年之說法。

↑ 1970年唐健垣與賴詠潔到大道村春雨草堂探訪盧家炳時合照

1896年－（1892－1896年）間盧家炳出生於廣州
年－盧家炳開始學琴
1917年－盧家炳與譚雅文女仕結婚
1918年－盧家炳於嶺南大學畢業，第一屆畢業生領受文學士學位者（ 陳廷凱、盧家炳、李汝儉三人）此事記錄在嶺南大學《母校史略》中
1917年－至1924年間任中學英文老師
1917年－至1924年間任國民政府的國民自衛隊任陸軍少校（兩年）
1920年－盧家炳撰寫《中國音樂應該在基督教的學校裡教授嗎》文章
1925年－盧家炳為孫逸仙大學教職員，並在廣州和新加坡兼任幾所中學的校長
1927年－嶺南大學改名自廣州基督教大學
1928年－前後，盧家炳於中山大學擔任講師
1928年－楊新倫訪問盧家炳（廣東古琴史話10）
1929年－星加坡嶺南分校成立，易名自海南華美中學
1934年－盧家炳辭退星加坡嶺南分校校長一職因事囘國
1935年－盧家炳在廣州東平馬路萬芳園寓所遇神顯聖獲神授「醫病治鬼大法」，定八月初八為顯聖日
1936年－盧家炳在廣州成立天啟道，以大法普濟眾生
1936年－盧家炳被廣州衛生局取締
（盧家炳移居香港）
1938年－前後，盧家炳於大埔道東廬行醫
1938年－盧家炳在大道村設廣州成立天啟道，以大法普濟眾生
193X年－1945年間，盧家炳於抗戰時期往澳門教授英文，編寫教科書
1951年－盧家炳在元朗公立中學校教授英語
1952年－盧家炳在元朗公立中學校學年終結時退休
1953年－盧家炳創作琴曲《物外神遊》《思親操》《黃葉寒蟬》
195X年－盧家炳擔任新田惇裕學校校長
1956年－盧家炳創作琴曲《月下吟》
1957年－盧家炳創作琴曲《草堂春雨》《午夜焚修》《逍遙遊》
1959年－盧家炳創作琴曲《懷聖引》
1961年－前後，盧家炳擔任錦田伯裘英文書院校長
1961年－前後，盧家炳擔任新界學界體育協進會元朗區分會羽毛球組主任
1961年－盧家炳創作琴曲《孤鴻》
1962年－盧家炳創辦大道村「盧氏英文書院」
1963年－前後，盧家炳擔任錦田伯裘英文中學校長

1963年－盧家炳增建「盧氏英文書院」校舍及動物園
1963年－盧家炳為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藝術系選科生於春雨草堂演奏

1964年－盧家炳擔任歡勤英文小學校長（完整年份不詳）（新界展望）
1964年－盧家炳女兒盧紫霞當選總統酒店舉辦之香港小姐冠軍
1965年－盧家炳創作琴曲《懷故都》
1965年－盧家炳女兒盧紫霞與美國加州經營餐室華僑江憲泉結婚
1965年－盧家炳為新界學界體育協進會元朗區分會元朗校際球類賽頒奬
1966年－盧家炳創作琴曲《月夜醉花陰》
1967年－盧家炳創作琴曲《飛觴賦》 （在美國表演時稱《金婚》）
1968年－盧家炳創作琴曲《茅亭賦》
1968年－盧家炳退休後曾往美國演奏古琴及介紹中國琴學
1969年－盧氏英文書院結束
1969年－盧家炳之《春雨草堂琴譜》油印本刊行
1970年－盧家炳返回香港，與粵劇名家多人共同組建「中國古典音樂研究社」任社長
1970年－1971年錄音《失落的道家琴聲》
1970年－盧家炳創作琴曲《聖廟之音》《秋夜誦》
1971年－盧家炳創作琴曲《碧雲深》《水遠山重》《娛晚景》
1971年－盧家炳為香港道教聯合會於大會堂主持《道家與道教》講座
1972年－盧家炳在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舉辦之古琴展覽會演奏，同時展出唐琴八極引、宋琴鳴鳳及明琴秋聲
1973年－盧家炳創作琴曲《雪樹滄茫》
1974年－盧家炳與林風於大會堂演奏古琴琵琶古箏
1975年－盧家炳與林風等名師於大會堂「琵琶古箏古琴演奏會」
1974年－前後，盧家炳擔任屏山鄉大道村村代表（亦任屏山鄉鄉事委員會籌建會所委員）

1975年－盧家炳與中國古典音樂研究社晌應香港藝術節，於元朗鄉中禮堂演奏古琴
1979年－盧家炳成立玉虛宮
1979年－盧家炳印行《天啟道法要》中英文合印本
1981年－盧家炳離世

1981年－後，其著作「春雨草堂琴譜」在港出版
2014年－盧家炳舊藏古琴「八極引」在保利香港拍賣會賣出
2017年－盧家炳舊藏古琴「玉壺冰」在中國嘉德拍賣會賣出